写点生活番薯地剿匪记

□朱耀照山村多山地,山地多农活。那时,山地只种植两季,小麦和番薯,但山农整天忙于播种、管理或收获,很少有空闲的日子。而在我的记忆里,最累人的,应是番薯地里清除杂草。天晴草刚除,雨过草又长。六、七月,温度高,梅雨多,很适合杂草成长。小如牛毛的,过几天,便蔓延一片。与扦插不久、刚刚成活的番薯苗相比,它们更具有生命力。在水、肥和阳光的争夺战中,也往往占上风。如不及时芟除,那些良善的番薯苗就会渐渐地被掩盖甚至扼杀。而最常见也是最顽固的杂草,为马唐草。它是一种禾本科植物。不但草籽很多,而且根茎组织成株能力强。只要不离开泥土,残根茎节就有成活的可能。有经验的农民将它们连根除去后,会捡起来,摊放到地头。几天后,上面的已枯干,而贴近地面的又茎叶青青。这时,他们又会给它们一个大翻身,让复活的部分离开泥土,被太阳晒到干燥。这才算“送佛到西天”,万事大吉。除草最好的时间是中午。白居易笔下的卖炭翁是“心忧炭贱愿天寒”,除草的山民应是“忧草不死愿酷热”。只有太阳*辣,草刨出来不久,才能马上干枯,失去喘息重生的机会。然而,夏日的太阳太*,人往往吃不消。头戴草帽,脖子上系块毛巾,是他们的标配。弯腰除草,是隆起弧线的礁石。立起身来用毛巾擦汗,是一株耸立的青松。一块乌云过来,遮蔽了身体,便是快乐。在知了热闹的鸣叫中,一阵清风吹来,身上有了凉爽的感觉,就是一种幸福。但大部分时间,万里无云,远近无风。脸被晒得又红又黑,一擦就生疼。衣服上因流汗凝满了白白的盐花。有时还会中暑,脸色青白,浑身无力。除草还是一件细心的活儿。如是不小心,草没有锄死,却把番薯藤给刨掉了。那就像在杀掉的人的同时,误杀了自家的兄弟,更是得不偿失了。因没有补苗机会,造成了一季的空白,每人见了都会心疼不已。为此,古圣人的弟子曾皙*打了儿子曾参,差点犯了罪。现在想想,在生产力低下、温饱难以保障的情况下,似乎有些情有可原。每一次除草,总要伤害番薯的根部。为了让番薯苗早些恢复生机,杂草除完后,便要施一次肥。一般是农家水肥,从家里挑来,一路受尽颠簸。肥水均沾,每一株都要浇到。如是还剩下几株,就又要从家挑一担水肥了。几次除草,几次施肥,番薯藤和叶子才会铺展开来。而当遮蔽了整个山地时,杂草就强盛不起来了。有道是,国家强盛,社会和谐,土匪理当绝迹。最后,介绍一下每户人家置办了各种除草或锄地的“兵器”。草刨,呈三角形,下口宽二三十厘米。轻便,可作清除浅表层杂草之用。锄头,呈长方形,下口半圆形。用以松土,挖除深根类杂草。阔板,呈梯形,下口宽而微弧状,兼具除草和锄地之用。长角,一般为两齿,尖利,可用以松土埋肥。此外,还有开荒的山锄和状如猪八戒钉耙的、用来耙土耙厩肥的铁扎。本文为钱江晚报原创作品,未经许可,禁止转载、复制、摘编、改写及进行网络传播等一切作品版权使用行为,否则本报将循司法途径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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