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欢闻割草机割过青草后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味。
每当路过广场、公园,遇见有割草机正在“嘟嘟嘟”作业,空气中弥漫着时浓时淡的青草味儿,我便忍不住停下来,深呼吸,狠狠地闻闻。
怎么形容那感觉呢?像青草的汁液在鼻端流淌,涩涩的,甜丝丝的,有些许芳香,仿佛置身绿色世界,真是沁人心脾。
专门上网搜一下,这种清新的青草味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?
平时,植物的叶子也会产生少量挥发性物质,但当受到损伤的时候,挥发性物质的产生量会增加很多。比如说被割草机切割后会促使草叶中的酶催化分解脂肪,这个过程首先产生亚麻酸和亚油酸,接下来这些脂肪酸被其他酶进一步氧化和分解,产生一系列碳链更短的小分子(包括含6个碳原子的醛、醇和酯类),它们挥发在空气中,这就是“青草气味”的来源。
这样的解释很专业,不了解也罢,但每次闻到这样的青草味儿,总会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场景。
那时,家里喂养的有牛和羊,一到草木茂盛的季节,我就会听从父母的安排,到地里去薅草,去树上捋树叶。
尤其是夏天,百草丰茂,到处是水盈盈的绿色。老家人说“日头催着”哩,意思是说,光照好,温度高,草自然就疯长。这个季节除了庄稼地里,地头、沟边、渠沿基本上都铺满了各类杂草。
最突出的就是稗草,在麦田里与麦子一起疯长,它的生命力十分顽强,如果不是连根拨出,很难把它除掉。稗草的茎很细,能长到超过膝盖那么高,叶子尖长。薅这种草需要力度,一不小心就会薅断,根还在土里。薅久了,手上会勒出一道绿色的印子。有时也拿镰刀来割,整整齐齐地割下,一撮一撮扎起来,便于装筐里。
还有疙疤草,是一种附着地面的丛生草,生命力极旺盛,根深深地盘在地中,枝蔓生出很多须根,一节一节地扎入土中,任你割、扯、砍、烧都没有用。这种草牛羊很喜欢吃,粗纤维多,容易长膘。大自然都有自身的免疫功能,疙疤草对大自然的贡献就是根须多,保持水土。
狗尾巴草长相跟稗草差不多,在农村可以说是一种无处不在的野草,相信大家都见过,植株上端长出毛茸茸的穗,活像狗的尾巴,狗尾巴草也因此得名。狗尾巴草不仅是杂草,其实它有很好的饲用价值,叶和杆作为饲料,是牛、羊等动物都爱吃的。据说狗尾巴草能清热,也能解*,如果皮肤有痈肿疼痛,揉碎一点狗尾巴草敷在上面可以治疗,起到解*消肿的作用。
当然,在中原大地,还生长着许许多多的野草,陆月菊、野苋菜、马齿苋、婆婆纳、牛繁缕、牛筋草……
蹲在地上薅草,我喜欢闻青草味儿,不同的草味道也不同,有的清香,有的刺鼻,有的能把眼泪熏出来。薅累了,会顺势在草地上躺下歇歇,看蓝天白云,感受轻风从耳边拂过。那时生在农村,长在庄稼地里,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。躺在草地上,四肢舒展,脑海里不禁浮想联翩,想象着世界和未来的精彩。
回到家,有时会用一把不用的生锈的破菜刀把草剁一剁,剁成手掌长的一截一截。记得还用过铡刀,更快,量更大。每次铡草的时候,父母都让我们躲远点,生怕伤着了。空气中到处都是青草的气息,夏夜里睡在院子里,闻到的也是青草味儿。
转眼,30多年过去了,老家里早不喂牛羊了,我也早已不再下地薅草了,但童年里的青草味道,仍时常在记忆里浮现。
所以,在这样的夏日里,每次遇见有割草机在工作,我便忍不住停下来,做个深呼吸,享受记忆中的气味,顺便再怀想一下童年,还有逝去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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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简介:薛峰,80后,河南新蔡人,全国知名青春励志美文作家,发表文章余篇,累计多万字,有多篇作品入选全国各地中高考语文试卷及国家公务员考试试题。参加过河南省第五届青年作家创作会议、河南省作家协会第六次会员代表大会,鲁迅文学院河南作家研修班结业。获第三届全国“书香之家”,第二届驻马店市文明家庭,首届“河南青年作家30强”,“河南年度文化人物”候选人,第十届新蔡县拔尖人才,年新蔡县最美教师,曾因作品获奖应邀赴韩国采风。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,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常务理事,新蔡县作协副主席,新蔡县小说学会会长,新蔡县十一届*协委员,《读者》《思维与智慧》《文苑》《启迪与智慧》等畅销期刊签约作家,教育部十一五课题规划组特聘文学专家,全国中高考热点作家,作文指导师。曾辅导一个班有42名学生在全国公开报刊发表作文多篇,被誉为“少年作家班”。现任教于河南省新蔡县宋岗中学。
(薛峰私人